第九十一章 三角关系（2/2）
理论上来说，这个等腰三角形，应当是一个非常稳固的结构。可是，从一开端，关卓凡这个点，到慈安和慈禧的那两个点，间隔就不是完整对等的。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关卓凡和慈禧的关系愈来愈紧密，两点之间，间隔愈来愈短；关卓凡和慈安的关系，并没有因此而疏远，可是，相形之下，“关点”到“安点”的间隔，较之“关点”到“禧点”的间隔，却是愈来愈长了。
不能说这个等腰三角形愈来愈不稳固了，可是，这种相对间隔上的明显变更，当事人不可能一无所感。
慈禧和关卓凡两个，自然是心知肚明的。其中，慈禧还非常乐意这种变更的产生，并一直在用各种手段，努力催化和推动着这种变更的产生。
慈安呢？
慈安忠诚诚实，人也不算聪慧，但是，她尽不是傻子，更不是木头，正常女人该有的直觉，她都有。更何况，母仪天下、垂帘听政，深宫倾轧的锤炼、最高权利的浸润，在某些事情上，她的感到，只会比普通女人更加敏锐。
别的不说，就说“太后出巡”这件事儿，天津、颐和园，一而再、再而三，都是“西边儿”的差使，就没有“东边儿”的啥事儿，不论母后皇太后每次不能成行的原因是什么，总是……不对劲儿啊！
还有，太后临幸关某人的家，前前后后好几次了，也都是“西边儿”一个人的事儿。
这些个吊诡的情况，外边儿的人都嚼烂了，慈安难道一无所感？
事实上，就像现代社会流传的各种亦真亦假的政治绯闻一样，圣母皇太后和轩亲王的“特别关系”，在当时北京的市井阛阓中，几乎是被人半公然地谈论的。对于这种口口相传的“地摊文学”，并不会有官府进行干涉，由于没有哪个当官的烧坏了头脑，往做这种吃不着羊肉惹一身羊骚的事儿事情搬到台面上，圣母皇太后和轩亲王，尽不会认为你忠心、能干，相反，第一个想宰了你的，就是他们二位。
这种“民间口头文学”，母后皇太后也经常被扯了进往，弄成了“三人行”，个中荒谬香艳之处，就算摆进《绣榻野史》，大约也没有什么违和感的。
官场、士林，不同民间，类似的话题，自然是禁忌，可彼此真正走得近的，也并不真正回避这种话题，只是谈论的方法，比较隐晦罢了，譬如，本书中提到过的恭王和宝鋆、曾国藩和赵烈文。
嗯，所以，慈安姐姐就算感到到了什么，也不过是后知后觉，不能算是多么出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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