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四二章 千古是非输蝴蝶（2/4）
道，“赵竹生之于两江总督，钱定舫之于外务部尚书，齐明堂之于刑部侍郎，资格都显得弱了些，叫他们一上往就‘真除’，怕是压不住场，有人会不服气，所以，就先‘代理’着，一、两年过往，‘资格’自然就够了，到时候‘真除’，就名正言顺了，是吧？”
“六爷，你说的太透彻了！就是这么回事儿！”
恭王抬开端来，看着不远处五座巍巍矗立的金刚宝座塔，悠悠的舒了口吻，忽然展颜一笑，说道：“佩蘅，得空儿，我陪你到塔院逛一逛，在金刚宝座塔下兜兜圈子——这五座塔，北京城里唯一份儿，嗯，抬头瞻仰，宝相庄严，尘心尽往！”
宝鋆愣了一愣，这六爷，怎么忽然就转了话题，没头没脑的？
“六爷，我比不得你，隧道大俗人一个，尘心欲念，是怎么也往不尽的，就别麻烦佛陀们操心了。”
恭王呵呵一笑，说道：“我也是俗人，唯其俗，才要多看看佛，多听听道——好了，不说这个了。嗯，咱们俩，在这儿枯站了多久了？这么站着和人说话，一口吻说这么长的辰光，我这辈子，从未有过——腿脚都酸麻了！你呢？”
宝鋆笑道：“不说不感到，一说——还真是！我的腿脚也酸麻了！”
“还有，嘴也干了吧？得，进屋，我替你烹茶！”
“这可当不起……”
话说了半句，见恭王俯下身，往拾掇那个装着端砚的木盆，宝鋆连忙说道：“六爷，我来替你拿！”
说着，撸袖子弯腰，伸出手来。
“千万别！”恭王说道，“假如这种事儿，都要假手他人，我跑到山里来，还有什么意味？”
宝鋆讪讪的缩回了手，恭王端起木盆，努了努嘴：“这样吧，你替我拎那个小桶。”
“好！”
两个人进了屋子，手中的木桶还没有放下，宝鋆就看见。临窗的书桌上，展着雪白的宣纸，一眼扫过往，已看清了，上面是一首七律。
“六爷，好诗兴啊！”
“是集句，”恭王说道。“集唐人诗句。天天一首、半首，盼看能够凑成一卷、两卷的，暂名……《萃锦吟》吧。嗯，不过山中无事，游戏文字，聊以自娱罢了。”
所谓集句。是从前人的诗作中，一首抽一句出来，音韵、意思前后切合，连缀成一首新诗。在当时的士大夫中，集句是非常风行的文字游戏，也是一般“雅集”中最重要的运动之一。
“哦？”宝鋆大感兴味，“这要拜读！”
放下木桶。走到桌前，细细看往。
一边看，一边曼声吟咏：
“纸窗灯焰照残更，半砚冷云吟未成。往事岂堪轻易想。时间催老苦无情。
风含远思翛翛晚，月挂虚弓霭霭明。千古是非输蝴蝶，到头难与运相争。”
念着念着，心中生出异样的感到，这首集句的意味，怎么如此……
正在沉吟，恭王含笑说道：“要请教宝大翰林了。这些诗句，都出于何人、何作啊？”
宝鋆也是一笑：“六爷，你这是在考我了。”
顿了顿。说道：“‘纸窗灯焰照残更’，出自齐己的《荆渚偶作》；‘半砚冷云吟未成’。出自殷文圭的《江南秋日》；‘往事岂堪轻易想’，出自李珣的《定风波》；‘时间催老苦无情’，出自白居易的《题就瓮呈梦得》。”
又顿了顿，“‘风含远思翛翛晚’，出自高蟾的《秋日北固晚看二首》；‘月挂虚弓霭霭明’，出自陆龟蒙的《江城夜泊》；‘千古是非输蝴蝶’，出自崔涂的《金陵晚眺》；‘到头难与运相争’，出自徐夤的《龙蛰二首》。”
恭王大拇指一翘，赞道：“佩蘅，真有你的，佩服！”
顿了顿，说道：“我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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