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七九章 非常之世，非常之君（2/3）
文宗的天子位，来的光明正大，恭王还会服气些，可是，文宗用的，却是这种近乎诱骗的手段，恭王就无论如何，不能甘服了！
我明明是更有资格承继大位的——不，一个“更”字，说的还不够，我的资格，比他好的不是一丁半点！
成果——
唉！
我的不甘，不仅仅是为了自己，也是为了国家！为了社稷！为了祖宗！假如当初父皇选的是我，真的——何至于有辛酉年的大乱？何至于有圆明园的大耻？又何至于——有本日大权旁落至妇人和外姓手中的为难局面？
恭王心潮起伏，脸色变幻，两只手，不由自主的捏了起来，微微抖动。
这副情况，对于极重形象的恭王来说，已经算是“失却常度”，宝鋆看在眼里，晓得他已经心有所动，心下暗喜，慢吞吞的说道：“宣宗成天子，不及圣祖仁天子，远矣！”
“……啊？”
“我说，宣宗成天子，不及圣祖仁天子，远矣！”
恭王回过神来，怔了一怔。
宝鋆这句话，没头没脑，从何说起？
宣宗自然不及圣祖，这是不消说的，可是，都是“列祖列宗”，都是“列圣”，直捅捅的，扬一个，抑一个，这，也……不大妥当吧！
恭王毕竟是一等一的聪慧人，一转念间，已晓得宝鋆其意何指了——同他方才所思所想，竟是分外契合！于是不由自主，对这句“不大妥当”的话，竟微微的点了点头。
“若易位而处——”宝鋆还是慢吞吞的，“我是说，假如圣祖仁天子、宣宗成天子换个个儿，宣宗成天子择定的储君，必定是皇八子胤禩；圣祖仁天子择定的储君，必定是皇六子——六爷你。”
恭王心头一震。
这种“类比”的说法，他是第一次听到，之前，他自己也从来没有生出过类似的动机。
恭王用探听的眼力看着宝鋆，眼力，有着他自己意识不到的热切。
这份热切，宝鋆可是看到了。
有门儿，有门儿！
“皇八子胤禩，”宝鋆“格格”一笑，“那可是‘八贤王’，上高低下，哪个不说他的好话？说到一个‘仁’字？哪个比得过他？众口铄金，别的不说，单就这一点，宣宗成天子大约就不做他想了！”
顿了顿，“世宗宪天子呢，龙潜之时，已是孤岸不群，铁面无情，已有……鹰视鹫顾之像！朝野内外，除了一个怡贤亲王，哪个会爱好他？哪个不怕他三分？照着宣宗成天子的脾性，哪里会将大位托付于他？”
“可是，”宝鋆持续说道，“若是大位真的传给了皇八子胤禩，以他的‘仁义’、‘贤德’，如何能够破除情面，矫治康熙之季的弊政？康熙朝的盛世，还能不能够延续下往？嘿嘿，我看，难说的很了！”
恭王终于开口了。
他悠悠的叹了口吻，说道：“世宗宪天子，实在是一条铮铮铁汉！非常之世，非常之君！圣祖仁天子选他来继续大位，不但是承前启后，实在是……扭转乾坤！”
宝鋆一拍大腿，说道：“六爷，你这‘非常之世，非常之君’八个字，说的太好了！如今就是‘非常之世’！道光、咸丰之交，更是‘非常之世’！”
顿了顿，“真不是我说先帝的小话——他的才力，放到太平盛世，也许委曲够得上一个‘守成之君’，可是，怎么搪塞得来‘非常之世’？”
恭王轻轻的吐出一口吻来。
“‘非常之世’——”宝鋆说道，“宣宗成天子还只一味盯着‘仁’、‘孝’，嘿！——嗯，自然，‘仁’、‘孝’是没有错的，可是，谁在唱戏，谁是正经的‘仁’、‘孝’，都看不出来，这个眼神儿……唉！”
恭王在心底，也无声的、长长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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