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不知所起(上)(1/2)

幽黑湖水,浓碧莲叶,青紫莲角,红白莲花。

扰动这一切的是一艘船,船身狭窄,木漆斑驳,橹声沉闷。

此时坐在船沿的少女,一身桃粉色衣裙几乎融入花海之中,只是少女可令红荷逊色三分的清丽面庞透着一股忧悒

下白泽虞轩不知道贺岩枋是不是在生气,因为她所爱慕着的这位大妖只是静静坐在船头。

虞轩只是觉得他有资格生气,是她把孤高的他带进神军,如今也是因为她的姐姐阻止她“背德”的爱恋而让他遭受诸多刁难,弄得浑身血迹斑斑。

但最让人难受的莫过于沉默,贺岩枋永远如此,脸上挂着虚假的温和笑容,却从不表露真心。她坐在对面,贺岩枋只顾低着头看书,为此她只能看到贺岩枋额前的碎发。往下是沾满血迹的白衫,虽然如此凄惨但身姿依然挺拔,她觉得贺岩枋在无声地抗议。

明明就是因为担心他才特意来接他回去……水路还很长,她无法忍受这种沉默,只好开口:“李太白?”

贺岩枋轻轻点了一下头权作回应,她长久观察也只知道他喜欢诗,尤其是李白的诗,其余仍旧不明。

“生气了?”她忍不住问。

贺岩枋终于抬头望她一眼,黑色眼睛和湖水一样幽深无澜:“为何?”

少女被这冷淡打败,只能轻轻叹气:“你连月奔波、被阎楹院旧部追杀,无非因为被姐姐排挤。”

贺岩枋也没有反驳,目光仍旧落在书上:“这与下白泽无关。”

“那为何对我冷淡如斯?”

“男女有防。”

“以前常出入平康坊怎不见你男女有防?” ( 注一 )

听到她愤愤的回话,贺岩枋唇角轻勾,然后继续回应:“尊卑有别。”

“堂堂白蛇卿相如今又自轻自贱起来了?”

被紧咬不放,贺岩枋无可奈何地抬头望来,神情仍是让她沉陷地平和温柔:“有些事还是不宜咬得过紧,下白泽。我确实有点不顺心,我是因为讲道理才避免与你产生纠纷。”

“你是我下属,有何不顺心尽可说出来。”

“我唯恐自身忍不住挑拨离间你们姐妹,我本非善类。”贺岩枋用染着荷香的声音简单地划清界线,这种话一出,话题基本上就得完结了。

说实话虞轩有点恼了,她从来不清楚贺岩枋在想什么,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无时无刻都可能逃走或回归阎楹院。这实在太伤人了,贺岩枋在她自己都还没觉察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喜欢他,但可悲的是纵然她表露得如此明显,他也毫无回应。

“我对你不够好吗?”她气不过,也不顾船夫的想法,突兀地问。

贺岩枋轻轻皱眉,柔和的五官泛起清浅坦然的笑意:“若不是因你待我公允,我早就将上白泽钉死在大慈恩寺塔。”

怎么能这么平淡轻柔地说出这种话……她望着贺岩枋,碧叶红莲从他身后缓缓拂过,也许就是受那轻淡的莲香影响,她感受不到愤怒。

从感情被知晓之时便注定处于劣势,她也不希望贺岩枋觉得她烦,只好咬唇不语。

她别过头去拨弄高过人头的莲花,越来越密的红莲就像伴着温柔水声渐渐向他们聚拢,那桃红色的瓣尚带露珠,触感如少女的脸颊。

灼灼荷花瑞,亭亭出水中。一茎孤引绿,双影共分红。色夺歌人脸,香乱舞衣风。名莲自可念,况复两心同。(注二)

莲花尚且能并蒂同心啊……她望着对面温柔而疏离的男子,苦闷地想。

“如此景致,你却只知看书,岂不是不解风雅。”她总觉得喜欢诗的人应该有敏感细腻的心,易于被风物触动。

“下白泽想必忘了我那‘光影两身’术式,我的分身尚在大好风光中嬉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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